國家地理雜誌〈圖坦卡門與他的寶藏〉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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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地理學會長年支持不少埃及考古研究活動。1922年圖坦卡門墓現世,其特派記者梅納德.歐文. 威廉斯(Maynard Owen Williams)也是第一批獲准入內參觀的人之一。

今年適逢黃金法老出土100週年,〈國家地理雜誌中文版〉第252期(11月號/2022)就以這個歷史性大發現為主軸專題。本期是年度特輯,不像之前的〈埃及女發老〉是特刊,所以同時也還有其他報導:原來,珊瑚礁只要環境條件足夠,是有辦法重生的;面對火山噴發的災變,人類也一直在尋找提前應變與事後重建的方法。

從封面右側列出的標題可知,除了再次講述一百年前的發掘故事,並且非常國家地理雜誌風格的附了大量圖片之外,本期雜誌也對新啟用的大埃及博物館(Grand Egyptian Museum,GEM)ーー裡面設有圖坦卡門寶藏專區,首次展出幾乎所有的圖坦卡門寶藏(但法老木乃伊還是在帝王谷的墓室裡),以及現代埃及的一項變化ーー新首都的建設進行報導。

其中還公開了解封法老木乃伊的七日過程。現代學者有攝影科技的輔助,已經不這麼做,畢竟拆開就是一種破壞。但值得慶幸的是,圖坦卡門木乃伊的拆封過程至少有詳實記錄,因此在百年後我們仍有辦法還原當初在哪一層、哪一個部位找到什麼東西。這個過程除了紙本雜誌的圖文,也做成線上版(但是英文網頁,有興趣請點傳送門)。網頁向下拉,透過圖片明暗和局部特寫,搭配簡單說明文字,清楚展示各項法老穿戴的寶物/護身符。

我一向很喜歡閱讀國家地理雜誌。主題充滿對天文、地理、歷史、環境的關懷,報導深入淺出又有人文溫度。雖然並不意外,但讀了本期雜誌才知道,原來大埃及博物館的館長是軍人,而埃及正在規劃新首都。搭配新首都的章節,還特別整理的埃及五千年來的遷都歷程,並繪製精美的介紹地圖。

接觸過的出版品越多,越覺得國家地理雜誌真的很優秀。每個月出刊,內容多元但不膚淺,而且編譯品質穩定良好。歡迎對當期主題有興趣的人收藏紙本,除了可以閱讀完整的報導,也避免網頁文章哪天可能就下架消失的困擾喔!

黑白印和闐──1932年的《神鬼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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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電影《神鬼傳奇》,相信大部分的人腦中首先出現的應該是1999年,由布蘭登·費雪和瑞秋·懷茲主演的版本。這部片的成功,不僅又出了兩部續集,在2017又由湯姆‧克魯斯主演了新版。

不過,讓擁有強大力量的木乃伊復活的情節,並非近代人的創意,早在1932年環球影業就上映了同樣名為The Mummy的黑白電影(該片似乎沒有官方中文片名,就還是稱之為《神鬼傳奇》吧)。

1932年電影海報

這部片於圖坦卡門出土的十年後上映,反映當時的埃及熱。另外,從當年的海報設計可以看出,這部片主打的是演員Karloff。本名William Henry Pratt (1887–1969)以藝名Boris Karloff走跳,在《神鬼傳奇》前便以《科學怪人》(Frankenstein,1931)中的科學怪人樹立起恐怖偶像(horror icon)的地位。隔年的《神鬼傳奇》雖然沒有正式的續集,卻啟發了不少類似主題的電影。這部片中還有幾位演員先前也都出演過《科學怪人》、《德古拉》等恐怖片,這樣的選角清楚顯示這部電影的企圖。

時隔超過一甲子,1932年和1999年的兩部電影劇情上雖然不盡相同,卻有不少致敬、挪用之處。以下希望大家不會介意練習人劇透一部將近一個世紀前的電影劇情。

Karloff的印和闐

這部電影被歸類為恐怖片,但片頭響起〈天鵝湖〉作為配樂,就不禁令人嘴角失守。隨著配樂出現在螢幕上的文字,介紹傳說中伊西斯(Isis)用以復活歐西里斯(Osiris)的咒語,也就是本片中虛構用來復活木乃伊的「托特卷軸」(Scroll of Thoth),相當於1999版的「死者之書」(但實際上的死者之書是幫助死者通過審判的指南和咒語)。

也許是故意,故事的起始點是1921年──圖坦卡門出土的前一年。大英博物館的團隊找到了被活埋的木乃伊,以及寫有詛咒不該開啟的箱子。這具木乃伊的名字,當然就是大家熟悉的「印和闐」。

延伸閱讀:〈古埃及的印和闐──從建築師到醫神

一位研究助理出於好奇,在建檔資料的時候開啟了箱子,並在抄錄文字時無意間念出了咒語。於是,木乃伊復活了,開箱的人也發瘋了,回英國後不久就癲狂而死。

1932年電影海報。復活的木乃伊與被嚇瘋的助理。

之後時序跳到了10年後,也就是電影上映的那一年。一個謎樣的人物指引考古團隊找到了一處完整的公主墓,她的名字則是安蘇納姆(Anck-su-namun)。

這位謎樣的人物正是化名於當代生活了10年的印和闐,為了復活愛人,指引考古團隊讓公主的木乃伊得以出土。然而,當他誦唸復活自己的「托特卷軸」時,公主卻沒有醒過來。

飾演公主的Zita Johann

原來公主已經轉世,成為一名貴族小姐(有一半埃及血統)海倫。在印和闐念咒時,原本在派對上的海倫就像《睡美人》到了詛咒指定的年紀,恍恍惚惚地被咒語召喚走,只不過不是去找紡紗機,而是來到唸咒之人所在的埃及博物館。當時博物館已經關門,海倫不得其門而入昏厥於門口,並被男主角法蘭克(Frank Whemple),也就是找到公主墓的年輕考古學家救走。

接下來,有愛情的萌芽,也有印和闐的千方百計與魔法詛咒。雖然沒有新版那麼多武打動作,整體劇情平順推進,卻也造就不少經典場面為1999版所仿效。

印和闐準備要進行儀式,讓公主和他一樣永生

在最後的劇情高潮,印和闐終於突破眾人的護衛,將轉世的公主引至儀式場地。首先恢復了她的前世記憶,再來還要讓她變得和自己一樣長生不死,但這需要先將人經過泡鹼(natron)浴,脫水製成木乃伊(這個近代新版都沒有採用的設定大概是本「恐怖片」最驚悚的地方吧),再以「托特卷軸」復活。

此電影宇宙中,沒有「反」托特卷軸這類的咒語可以奪走印和闐的力量。雖然如此,老電影還是不免要老哽的讓「王子」(法蘭克)來拯救公主,不過在這個女權才剛剛起步的年代,最終的結局倒是滿值得讚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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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自己前世以公主之身兼女祭司之職,卻與祭司印和闐相戀但又早逝的安蘇納姆,本已放棄掙扎,要任印和闐宰割。這時受印和闐詛咒,幸因護身符而只有昏厥沒有死去的法蘭克終於趕到。聽到法蘭克的呼喚,海倫想起她現世的愛人,不想再次年紀輕輕就死去,於是恢復求生的意志。她從石床上一躍而起,跪到伊西斯神像前用現代的語言陳訴自己雖然忘了古老的咒語,但懇求女神的幫助。

果然只要誠心,跟神溝通沒有語言的問題。就在印和闐因外人(法蘭克和同伴)闖入而分神時,海倫也許是記憶起或女神再次傳授給她咒語,於是唸了起來。只見雕像隨著唸咒聲緩緩舉起拿著「安卡」(象徵生命)的右手,接著電光一閃,桌上的托特卷軸著火,印和闐皮肉褪去化為白骨。海倫用自己的力量拯救了自己,而「王子」唯一的功能是用聲音將海倫拉回現代。

另類的致敬
1999版《神鬼傳奇》和續集都出現一個像「鸛(stork)」,卻讓唸咒人卡關的符號。埃及鳥類符號眾多,但女主角一聽就知道唸作Amenophis,讓施咒順利完成。這個符號沒有被拍出來,顯然是一個不存在的符號,因為埃及文中沒有單一符號的讀音這麼複雜。Amenophis其實是希臘化的Amenhotep。1932年的安蘇納姆被設定為第十八王朝法老Amenophis the Magnificent,即Amenhotep三世之女,所以這位公主是異端法老阿肯那頓的姊妹呢!
新版雖然沿用了印和闐、安蘇納姆等人名,但身分關係都重新設定,卻又用另類的方式運用了Amenophis這麼名字。
參考資料

https://www.freegreatmovies.com/Free-Movie/The-Mummy/341

https://en.wikipedia.org/wiki/The_Mummy_(1932_film)

埃及人與耳朵上的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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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配戴耳飾已有數千年的歷史,古埃及金光閃閃的貴族首飾中也不乏耳環。幾乎成為埃及象徵的圖坦卡門黃金面具上雖然沒有耳飾,確有明顯的耳洞。這位年輕法老的墓中也確實出土足以在耳垂上拉出這麼大一個洞的耳墜。

圖坦卡門的耳飾之一

這位少年法老的父親阿肯那頓在雕像和壁畫的呈現中,也幾乎都會在耳垂上標示耳洞的痕跡,至今仍行蹤成謎的嫡母皇后娜芙蒂蒂亦同,甚至有學者將此特徵用作找尋她的特徵之一。這對夫妻另創的短暫新都阿馬納,在他們過世後不久即遭拋棄,急忙搬遷的人們遺留不少物品,成為考古學家研究的素材,其中也包括用較親民的埃及彩陶(faience)或其他石材製作的「耳飾」。

各國博物館中也有許多會被稱為耳飾的收藏,但大多是蒐集購入,確切來源不明。實際上,只有極少數是在木乃伊的耳朵附近發現,所以難免有不同看法,類似物品可能歸類為髮飾、項鍊墜、戒指,甚至功能不明。

大英博物館藏的各式耳飾

不過,這些實體古物或藝術再現中的耳飾,大多集中在新王國時代,更早的證據又少又資料不完整。因此,一個常見的說法是:埃及在新王國之前沒有戴耳飾的風俗。反觀西亞的鄰居,在與古王國約略同時的古城烏爾(Ur),出土的華麗首飾套組就已有耳環的存在。

早期的疑似者

考古證據顯示埃及人從史前時代就和西亞有所交流,所以埃及人應不至於不識耳環,因此有一說認為埃及人早期不使用需要穿刺身體的裝飾品,但卻也並非沒有疑似戴耳飾的案例。

倫敦大學學院皮特里博物館藏史前耳釘(?)

巴達里文化是上埃及早期的文化之一,考古學家在其村落和墓中都有找到疑似耳釘(ear stud)的陶製小物。新王國也有出土類似形狀的物品。不過出土上圖耳釘的墓已遭盜擾,難以確定其實際的用途。

倒是一尊第五王朝的無名男性雕像(JE 30273=CG 35),他頭上戴著的假髮在兩側大約耳朵的位置破損,並且露出了銅釘。有人認為這是用來外接耳環的裝置,但這銅釘既然沒有特別凸出來,原本應是蓋在假髮之下,如此說來它本身可能就是耳釘。(不要懷疑,埃及人就是會做這種看不到的藝術設計,收藏於柏林的媞依[Tiye]太后頭像,耳環也是因為外層的假髮破損才露出來。)

側露銅釘的第五王朝無名男性像
中王國的嘗試

新王國(甚至說第十八王朝)前無耳環的說法,最晚在20世紀初就出現,但經過一個多世紀的挖掘與研究,已有不少第十七王朝和第二中間期的證據出土,甚至有一些零散的中王國發現。

波士頓美術館就藏有哈佛團隊在Sheikh Farag(近吉薩)發現的中王國「耳環」(13.3650,下圖)。這個幾乎是圓環,只有一小條開縫的物品(到了新王國也還很流行,有些開縫會大點,例如上圖大英博物館藏耳飾[左下、右下]),的確很難想像怎麼穿戴到耳朵上,因此早期也常認為是髮飾。但經過學者實驗,要把這個小東串在頭髮上固定也不容易,沒有定論使這類東西在不同地方可見兩種標示:耳環或髮環。

波士頓美術館藏中王國耳環

圓形耳環也許使用黃金等貴重金屬,在造型上卻很簡單,但埃及人可不是到新王國才開始發揮他們在首飾方面的工藝。1894-5年法國考古學家Jacques de Morgan在曲折金字塔所在的代赫舒爾(Dahshur)挖掘,就發現了一位khnoumit公主墓,以及其中令人驚豔的首飾,做工相當細膩。在這一年的挖掘中,還發現一個由不規則圓環和嵌入石榴石的墜飾組成的耳環,環形甚至有部分中空,所以重量極輕,可見工藝技術之精湛。

khnoumit公主的其中一個王冠
耳飾的崛起

在文章開頭已經看過第十八王朝後期的耳飾,但在美國大都會博物館的早期耳環也相當多樣,完全不像才剛開始接納這類裝飾品。

大都會博物館藏第十八王朝早期耳環

此時期大量出現耳環,表示古老文明在看著鄰居戴了這麼久之後,突然開始轉念接受。原因大概是無從得知了,關鍵的影響來自何方也少有學者討論,倒是在台灣2003年出版的《永恆埃及》展覽圖錄中有「似乎是仿效自東方民族」一語帶過。

大都會博物館藏來自Thutmose三世三位外國妻子墓中的首飾,其中的確包含耳環,算是走在時尚尖端。她們之中有至少兩位從名字可以推斷是來西亞的閃族,所以東來說也不是無憑無據。

然而,Thutmose三世宰相(vizier)Rekhmire的墓室(TT100)壁畫所顯示的卻是另一種可能。壁畫描繪這位宰相人生中最光榮的時刻,身為法老代理人的他負責接收來自各方使者的來朝與進貢。各種不同膚色、衣著造型的人物搬運著特色供品來獻給法老。

Rekhmire墓中的朝貢場景

壁畫有許多值得作為民族、文化、工藝、物產等比較研究的細節,不過卻有一個只需要觀察就可以得到的結論:對於埃及畫家而言,戴耳環是努比亞人的特徵。畫面中有北方的克里特人、東方的西亞民族、南方的努比亞黑人,甚至遠方的朋特人等,但只有努比亞人被畫上了耳環。這應該是呈現了埃及人的刻板印象。

就現存的法老木乃伊來看,Thutmose三世或四世就已有耳洞,但在繪畫和雕像等還是選擇維持古老的傳統形象(反正埃及藝術本來就不是寫實主義)。一般貴族,不論有沒有跟隨新時尚,藝術再現時也大多延續古風,只有少數例外。

這樣的情形直到阿馬納時代──這個不只政治宗教,藝術風格也有重大變化的時代前後才鬆動,即使沒有畫上耳環,也會在在耳垂點上一點,展現耳洞的存在。阿馬納時代後,第十八王朝接近尾聲,耳環的使用卻已經深入民間。往後的壁畫、雕像、人形棺上都會不時出現耳洞、耳環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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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上的環

對於這項新時尚配件,埃及人似乎不覺得需要給它一個專屬的名稱。應該說文獻中並不常提及,如果這個小東西難得的吸引了文字紀錄者的注意力,大多直接用各種「環」(ring)相關的字,並沒有特定的說法。這也許正是許多古埃及「耳環」可以解釋為他用的原因,因為古人本來就沒有局限這些小物的功能。

到了第二十五王朝的法老Piankhi(簡稱Piye),身為這個努比亞王朝的創建者,在慶祝其征服三角洲薩伊斯(Sais)地方統治者的石碑(JE 48862)上,背面下段記錄臣服者奉獻的珍寶中,特別提到了𓆷𓈎𓇌𓏬𓈖𓄟𓇥𓂋𓄕𓄹(SAqyw n msDr),直譯就是耳朵上的環(ring of ear)。也許還是這個有更長戴耳環歷史的民族區分得比較細,覺得有必要寫清楚。而這段碑文的紀錄也顯示,耳環雖然在第十八王朝就已經傳入民間,但在上層階級仍有不同於一般大眾的精緻作品,值得獻給法老並為文紀念。

再之後,埃及歷經波斯的入侵,以及希臘羅馬人的統治,首飾不論在材質和造型上都更加多元而有變化。不過這牽涉的範圍太廣了,本文就先介紹到此囉!

《古埃及24小時歷史現場》書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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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讀中國或歐洲的歷史,帝王將相常是敘述的主線,古埃及也不例外。這也不能怪歷史學家,因為市井小民即使有留下蛛絲馬跡,通常也很零碎,不易串出完整的脈絡。

《古埃及24小時歷史現場》這本書將文字、考古遺跡、器物透漏的資訊,添加想像力統合起來,讓不同職業的人物擔綱一天24小時中不同時段的主角。以有限的篇幅而言,出場的人物已經相當多元:從上層階級的祭司、宰相,到熬夜加班的木乃伊師傅、救人救命的醫生和接生婆、演技滿分的專業孝女、婀娜多姿的舞孃、期望致富的盜墓者、有危在旦夕的採石場工人……等。

中央棺材旁跪著帶淚的孝女

這二十四個故事的舞台,是政教中心底比斯,至於時間則是古埃及屬於新王國時期(New Kingdom;約公元前1550到1069年)的第十八王朝,阿克黑波汝‧阿蒙霍特普(阿蒙霍特普二世;阿蒙霍特普二世有時又被稱為阿蒙諾菲斯二世﹝Amenophis II﹞,意思是阿蒙神很滿意的人)治下的第十二個年頭,約當公元前一四一四年。學者口中的新王國時期,在紀年分類上是屬於埃及的帝國建立期,其向東的影響力達到美索不達米亞平原(兩河流域)的邊緣,向南的霸業則深入努比亞(Nubia)。這是古埃及開始繁榮起來的時期,其一代代領導者向外發動了軍事與商業的拓展,而且手筆都不小。阿蒙霍特普二世本身是個出類拔萃的運動員與戰士,所以他不但御駕親征,而且還會駕著由肌肉發達的駿馬所拉動的戰車,身先士卒地率領兵殺入敵陣。不打仗的時候,他會大興土木,建起一座又一座廟宇、宮殿,還有獻給自己的紀念碑塔,其中後者是一定要的。古埃及的新王國時期,無疑是人類歷史上一段非常引人入勝的時期,同時也有資格角逐埃及古文明最燦爛輝煌的頂峰。

統稱的古埃及其實是一個相當長的時段,將故事背景設定在新王國,可以說是明智的決定,因為時間相對晚近(但距今也有三千多年,同時的中國約為商朝),所以有相對多的資料可供參考。儘管如此,書中人物和情節還是虛構的,無法像同系列的古羅馬古希臘24小時故事,讓一些真實的歷史人物到書中客串演出。

這本書還有一個小細節值得注意,每個章節以時間為名,除了用現代的計時方式,方便大家知道這是什麼時間,也有將古埃及的時間名稱列出來喔!(他們也是用24小時制,分別是白天的12小時和夜晚的12小時)

書籍資訊

書名:《古埃及24小時歷史現場:穿越時空,目睹由木乃伊師傅、失眠法老王、酒醉女祭司、專業孝女和菜鳥盜墓者主演的一日實境秀》
作者:唐諾‧萊恩(Donald P. Ryan)
譯者:鄭煥昇
出版社:聯經出版公司
出版日期:2020/07/24
叢書系列:歷史大講堂
規格:平裝 / 304頁 / 14.8 x 21 x 1.9 cm / 普通級 / 單色印刷 / 初版
出版地:台灣

國家地理〈埃及女法老〉特刊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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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埃及學家卡拉‧庫妮(Kara Cooney)博士任教於UCLA,研究專長是古代的工藝製作和棺槨的經濟學,今(2021)年中出版了Coffin Commerce: How a Funerary Materiality Formed Ancient Egypt(書介請待拜讀後補上)。2018年出版When Women Ruled the World: Six Queens of Egypt,2021年8月出版的國家地理雜誌中文版特刊〈埃及女法老〉,讓我們輕鬆閱讀圖文並茂的「中文」雜誌,就可以一窺書中那些在歷史上被輕視忽略的重要女性統治者。

特刊封面大大的寫著「埃及女法老」,直接的點出主題,這些女人不只是男性法老身旁輔助者或裝飾品,她們在不同的年代,面對不同的問題,以女性柔韌的力量努力維繫著國家的安定。

幾千年前,在地球上的一個地方,女性克服了自己所處的男性主宰體系中的重重困難,一再以正式而且純粹的權力統治國家。古埃及是個異數,是唯一的一個地方,持續召喚女性統治,以確保政府能夠正常運作、免於危險衝突,並站在可能最穩定的基礎上──特別是危機正在醞釀時。

作者挑選的6位分別是早期王朝的美麗奈茨(Merneith)、中王國的諾芙魯索貝克(Neferusobek)、新王國的哈特謝普蘇特(Hatshepsut)、娜芙蒂蒂(Nefertiti)、塔沃絲瑞(Tawosret),以及埃及末代法老克麗奧佩脫拉七世(Cleopatra)。她們每個人原本都是皇后,但後來也都成了主要決策者,其中五位成了徹徹底底的國王。

在埃及漫長的歷史中,地位崇高的女性當然不只她們,但這幾位的挑選相當有代表性。其年代最早者,就出現在埃及首度統一的第一王朝,甚至在金字塔出現之前,這個傳統上統治者必須是男性的國度,就已經出現來救火的女性掌權者──美麗奈茨在丈夫死後為年幼的兒子登(Den)掌管著天下,直到能夠親政。

〈埃及女法老〉
雜誌名稱:國家地理雜誌中文版
刊別:特刊
出版地區:台灣
語言:繁體中文
出版社:大石出版
日期:2021/08/20

接下來時間大躍進,特刊介紹的是第十二王朝的諾芙魯索貝克。這期間其實還有一位滿重要的女性,而且她很有可能是埃及史上的第一位女法老──第四、第五王朝之際的肯考絲一世(Khentkaus I)。

第四王朝最著名的就是金字塔,吉薩三大金字塔中最小者屬於曼考拉(Menkaure)所有。這位法老過世,下一位男性法老謝斯卡夫(Shepseskaf)是第四王朝的末代法老。然而這位謝斯卡夫並非曼考拉的長子(Khuenre比父親早逝),一般相信他可能是曼考拉的另一個兒子,卻也沒有確切的證據。

儘管考古學家在吉薩找到肯考絲一世的墓,她的身世和生平仍充滿疑問。墓葬位置鄰近曼考拉金字塔,因此被推測是法老的女兒。這個墓是兩層階梯式,不是坡面平滑的金字塔,但規模不小,因此被稱為吉薩第四大金字塔。除了陵墓本身,還有附設的祭廟、堤道、太陽船坑、工作人員生活區、河谷神廟、池塘/港口,完全符合先王們的陵寢規格。墓中當然也有銘文,但學者對其抬頭翻譯卻有歧異。「法老之母」的部分大家沒有異議,她後來應該嫁給了謝斯卡夫,並生下王位的繼承人,但她到底曾不曾一肩擔起法老的重責大任,目前看法仍不一。

肯考絲一世之墓入口(背景可以看到三大金字塔)

也許是因為肯考絲一世身分的不確定,Cooney博士將中王國的諾芙魯索貝克定位為埃及的「第一位女國王」。丈夫沒有留下子嗣就去世,於是她被推上火線,在一個氣候導致尼羅河水不足、社會動盪的時刻坐上王位。雖未能力挽狂瀾,第十二王朝就此結束,埃及進入再次分裂的第二中間期,但在後世的王名表卻罕見的沒有因為性別將她除名,可見其對國家的貢獻有目共睹。

接下來幾位的女性掌權者相對比較有名,哈特謝普蘇特是這幾位之中唯一在盛事掌權的女人;關於娜芙蒂蒂的事蹟眾說紛紜,Cooney博士選擇了她改名成為法老的說法;塔沃絲瑞則又是一個在王朝末期登基的女王。在新王國出了這幾位女性掌權者之後,托勒密時代的統治者已不是埃及人,但這些馬其頓人接受埃及的傳統,以法老的姿態統治這古老的國度,然後有最後一位埃及女王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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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稱「埃及豔后」的克麗奧佩脫拉七世其實並非唯一在這個朝代獲得權力的女人,但她的先驅大都與丈夫共治,只有她用高超的交際手段,先擺脫共治的兄弟法老,之後維持未婚,獨攬大權,甚至有辦法資助羅法軍官情人的戰事。只可惜,最後是大家都知道的結果,埃及輸了關鍵戰役,成為羅馬的行省。

最後,如同所有的翻譯出版物,編譯品質會大大影響閱讀的感受。而國家地理雜誌有個很大的優點,就是有大量的圖片,排版上還都會有大標和節選放大的重點字句,就算懶得詳讀內文也能有所收穫。這本特刊的翻譯品質也尚可,雖然偶爾會有幾乎可以看到原文的字句,但整體閱讀沒有太大障礙。

最嚴重的錯誤是在第55頁,娜芙蒂蒂家譜上,尤雅(Yuya)和圖雅(Thuya)是泰伊皇后(Tiye)的父母(詳見親子鑑定)才對,阿蒙霍特普三世可是名正言順的王位繼承人,父親當然是法老圖特摩斯四世(Thutmose IV)。

對女法老有興趣,除了可以找作者的原書來閱讀(目前似乎沒有中譯本),亦可延伸閱讀《埃及五千年》。此書雖是通史,但作者也相當關心女性議題,所以在女性統治者方面多有著墨。

真人印第安納瓊斯──哈瓦斯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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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瓦斯博士(Dr. Zahi Hawass)可謂當今最知名的埃及學家之一,和電影主角印第安納瓊斯(Indiana Jones)一樣,他時常戴著頂帽子,帽子也成為他的標誌。

2009年時任美國總統的歐巴馬造訪埃及,由哈瓦斯博士(圖左戴帽子者)導覽參觀吉薩金字塔及人面獅身像。 

身為埃及本地人,博士不僅主持過許多大型研究計畫,也曾入朝為官,擔任埃及文化部底下「古物最高議會」(Supreme Council of Antiquities)的秘書長(Secretary-General),之後該單位於2011年升格為獨立的「觀光與古物部」(Ministry of Tourism and Antiquities),博士也是首任部長。 

以下是博士個人官網的一段簡介: 

哈瓦斯博士職業生涯有不少的重大發現,包含吉薩金字塔建造工人墓,以及Bahariya綠洲黃金木乃伊谷。他發現兩個先前都不知道的古王國金字塔,一個在吉薩谷夫大金字塔附近,另一個在薩卡拉,屬於Teti法老的一個王后。同樣在薩卡拉,他重新發掘了第六王朝王后Khuit的金字塔,以及他認為屬於某第五王朝王后的另一個金字塔。

哈瓦斯博士也參與了其他重大考古計畫。他領導了在亞歷山卓附近一個托勒密神廟地的克麗奧佩脫拉與安東尼墓搜尋。他增進了大金字塔內所謂「隱藏門」(hidden doors)搜索計畫。再者,他開啟了一個在尼羅河水底下的挖掘計畫,找尋消失的方尖碑與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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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瓦斯博士領導並管理的其中一個最重要的研究是「埃及木乃伊計畫」(Egyptian Mummy Project, EMP),運用現代鑑定技術,諸如電腦斷層掃描(CT)及DNA分析,回答關於皇室木乃伊的問題。哈瓦斯博士在EMP達成的幾個重要發現有:辨識出哈謝普蘇女王的木乃伊、揭開圖坦卡門的身世,以及解開拉美西斯三世謀殺案的謎團。

作為一位深深關切埃及古蹟保護與保存的考古學家,他監督了人面獅身像,以及薩卡拉塞拉比尤姆神廟(Serapeum)、階梯金字塔等的修復計畫。他為一些重點區域發展出管理計畫,包含亞斯文(Aswan)的未完成方尖碑採石場,Kom Ombo、Edfu與Dendera的神廟,以及盧克索西岸、吉薩、薩卡拉。

他也啟動了埃及境內19座新博物館的建設,包含大埃及博物館(Grand Egyptian Museum, GEM)與國立埃及文明博物館(National Egyptian Museum of Civilization, NEMC)。

國立埃及文明博物館

在他的領導之下,修整了許多老清真寺、老教堂、老猶太會堂,並重新對大眾開放。哈瓦斯博士積極的推廣在美國、澳洲、歐洲、日本的各大城市籌辦圖坦卡門寶藏展覽。這些展覽為埃及帶來超過1.25億美元的收入。

哈瓦斯博士有活力的人格特質以及淵博的知識點燃了國際對於古埃及的興趣。透過無數的電視現身和科普的書籍,他已經將法老的世界帶入世界各地人們的家和心中。2006年,哈瓦斯博士以一部洛杉磯KCBS頻道製作的特集得到艾美獎。 

能不能找到重大的考古發現,除了扎實的基礎研究,還需要一定的運氣。不過哈瓦斯博士做歷史與考古研究,做到可以為國家帶來大把的收入,還得到美國電視界的大獎艾美獎,這可就不容易了,除了充足的內涵,應該還要有相當的人格魅力,才能既能長時間在政府機關中擔任要職,又在電視上吸引觀眾。 

2017年,哈瓦斯博士非常親民的在臉書上開放粉絲提問,並選了10個問題回答。以下從中整理了幾題有趣的內容: 

  • 當今埃及考古最重要的主題或未解的謎團是什麼? 

沒有「一個」謎團待解,而是許多個!

然後博士列出包含吉薩大金塔的神祕門後到底有什麼、印和闐之墓、不少新王國法老的墓也不知道在哪,還有克麗奧佩脫拉與安東尼之墓、亞歷山大大帝之墓等,可見他關心的範圍極廣。 

  • 博士最愛的法老是? 

古夫

因為博士許多研究都跟他有關,包含大金字塔、造墓工人墓等。博士還特別提到前幾年在紅海岸新發現的莎草紙文書,是一個叫做Merer的工頭的工作紀錄。這份紀錄提供了金字塔建造工程的蛛絲馬跡,不過博士另外注意他們前去紅海可能是為了銅礦,而在吉薩第二船坑的修復工程中,考古學家的確找到了銅製工具,也許就是這批工作團隊的工作成果。 

  • 博士相信娜芙蒂蒂的木乃伊是在開羅博物館、圖坦卡門墓(KV62)中的密室,還是還沒被找到呢? 

關於這個問題,他不覺得KV62中還有密室。其一是信仰問題:他不認為阿蒙神祭司會讓這位異端王后葬在他們的勢力範圍,位於底比斯西岸的帝王谷。其二,為什麼圖坦卡門要葬在自己母親的墓中?其三,墓的風格和裝飾和Ay(短暫繼位的法老)墓相同,應該是 Ay 在這位少年法老的驟逝時將自己原本的墓讓給他。最後,博士覺得掃描的資訊並不可靠,各方解讀不一,無法支持牆後還有房間之說。 

博士相信娜芙蒂蒂原本應該是葬在她和法老夫婿打造的城市阿馬納,之後被移到帝王谷,而在KV21找到的兩具木乃伊,a可能是安卡蘇納姆,圖坦卡門的王后,b則可能是娜芙蒂蒂。

KV21找到的兩具木乃伊,右a左b。

這是哈瓦斯博士的想法,但他也不排除還有其他可能,因為目前還沒有完美的證據出現。 

哈瓦斯博士的故事也許沒有像電影人物那般奇幻驚險,但卻真實地發現了許多古代世界的秘密。而且博士也是一個親切可愛的人,原本線上的問答預定挑選十個問題,最後還附贈一題:

「你還討厭蝙蝠嗎?」 

「當然,我永遠討厭蝙蝠!」

在探索黑暗墓穴總是難免會遇到的生物,看來造成博士相當大的陰影呢!

埃及勞工病假與醫療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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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勞工福利,感覺是很近現代的議題。大家可能不知道的是,在距今三千多年前的埃及,工人們不僅可以請假,也有一定程度的醫療照顧。儘管工作還是辛苦,甚至有些危險性,但埃及的雄偉建築,絕對不是由血淚奴隸建立起來的。 

鳥瞰 Deir el-Medina 古埃及工人聚落遺址

Deir el-Medina(或拚作Dayr al-Madīnah)位在底比斯區域的尼羅河西岸,因當地考古發掘到的古埃及工人聚落而聞名。這個遺址在1922年,也就是 Howard Carter找到圖坦卡門墓葬的同年,由法國埃及學家Bernard Bruyère帶領的團隊發現。這個村落位就在一個方便前往工作地之處,北邊就是著名的帝王谷(Valley of the Kings),東方及東南是王室祭廟(funerary temples),西側還有皇后谷(Valley of the Queens),而這些如今成為研究和觀光勝地的墓室、祭廟,都是居住在此地的工匠們的傑作。

墓葬為了避免河水的侵襲,所以都選在沙漠邊緣或高處,這也讓這個村落必然的離便利的河岸有些距離,卻因此保存狀況相當良好。當地找到各類物質或文件,不僅讓學者有機會了解三千多年前,古埃及新王國第十八至第二十王朝的工人生活,還能夠直接間接的得知關於當時政治、經濟、信仰等資訊。其中關於工人出缺勤及薪資的紀錄,可以看出當時的勞工管理,其實沒有想像中苛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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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任教於密蘇里大學(University of Missouri—St. Louis)的Anne Austin 博士於2018年的報導中說: 

Deir el-Medina提供工人諸多設施,那些是只有具備相關技術和知識,足以在重要如王室墓葬工作之人才配享有的。 

根據當地找到的文獻以及歷史資料,政府以穀物支付月薪,並提供住宿,甚至有僕人協助洗衣、輾穀、運水等家務。工人的家人跟他們一起住在工人村裡,因此妻子和小孩也都能受益於這些國家的供應。 

在這個大型工寮裡,找到了有相當一貫性的工作日誌,讓研究者可以從中統計發現,工人缺席工作的主要原因是「病假」,佔了總缺席數的三分之一。而且從資料看起來,就算請病假也不會被扣薪水。排名第二的原因為「和主管在一起」(with his superior),這應該算是公假或出差吧。也有一些我們現在不太可能拿來請假的缺席原因,例如:餵牛、殺牛、釀酒、在田裡(嗯,這些事也很重要,不然可能會沒東西吃),老婆/女兒經期(所以是新好男人?!),在家、在村裡、跟某人在一起、在大餐(咦?)…。

那這些工人在這個遠離主要城鎮的地方生病、受傷了該怎麼辦呢?傍尼羅河而生的埃及人,最方便的交通方式是水運,但這個地方遠離水道,很難快速送到城裡就醫,所以Deir el-Medina工人名單中有人被註記為醫生(swnw)。 

Austin 博士說明道: 

一位醫生搭檔一名助理,兩個人都被分配了幾天不用上工,負責去準備藥物和照顧傷病的同僚。政府甚至因為醫生對Deir el-Medina的服務,給予額外的津貼。 

如此看來,所謂的醫生應該也不是專業,比較像是有這方面能力足以兼任者。不過古埃及也留下不少醫療作品,相信都是這些醫者可以參考的。 

Ebers莎草文書是現存最古老最長的埃及醫療文獻,成書時間約是1550 BC,且學者研判應該是傳抄更古老的文獻。為德國埃及學家 Georg Ebers於1873-4年冬天在盧克索購得,並於1875年整理發表成書(德文原著)。現存於萊比錫大學圖書館中。這份文獻記載了數百條的治療方案,執行醫療者若有不知該如何處理的症狀,可以翻書查找,依照指示治療。若要比喻,可能類似唐朝醫學家孫思邈編纂的中醫古籍《備急千金要方》,這是一部搜集了唐以前許多醫論、醫方以及用藥、針灸等經驗,兼及服餌、食療、導引、按摩等養生方法的巨著,被譽為中國歷史上最早的臨床醫學百科全書。不過,古代文明常是巫醫不分的,所以在埃及的醫書中會看到的可不只是針對個別病症的醫藥,還有神奇咒語儀式。  

Ebers莎草文書其中一頁,這份文件非常貼心的標有頁碼,就是最上方中央的符號。(關於埃及數字的介紹可參考數字篇,不過這份文書是以神官體書寫,可能不容易看出來,這是第55頁喔) 

不論古今,都會有些醫用材料非常昂貴,不是人人能夠負擔,不過常用的材料通常可以在家中找到,例如蜂蜜、油脂。Deir el-Medina還找到的一份文件顯示,國家會配給一些常見的醫材給一些人,他們就可以和其他人共用。 

儘管有病假、醫療配給,以及駐點醫療者,不過還是有工人抱病上工,Merysekhmet就是其中一個案例。資料顯示他曾連續兩天下到國王的墓中,但都沒有辦法工作,最後只好還是跋涉回山下的村中,最後躺了十天才有辦法再工作。雖然不遠,但這一趟跋涉很可能加劇了他的病情。因此Austin博士認為,這個病假、醫療照顧系統應該還是為了確保工人維持生產力而設計的。 

但,難道我們現代的勞工制度就不是嗎? 

延伸閱讀 >> 自己的權利自己爭取──古埃及罷工案

參考資料 

https://www.dailymail.co.uk/sciencetech/article-2955864/Ancient-Egyptians-NHS-Papyri-reveals-workers-received-medical-treatment-paid-sick-leave-3-600-years-ago.html

http://www.anneeaustin.com/absences-from-work/ 

https://www.britannica.com/place/Dayr-al-Madinah

https://en.wikipedia.org/wiki/Deir_el-Medina

https://en.wikipedia.org/wiki/Ebers_Papyrus

【2020重大考古發現】阿頓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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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古有時候就是會這樣,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source: see.news

2020年下半,知名埃及學者Zahi Hawass帶領團隊在盧克索(Luxor)西岸的底比斯墓城(Theban Necropolis)地區進行考古挖掘,希望在拉美西斯三世位於Medinet Habu以及Amenhotep三世位於Memnon兩座神廟遺址的中間地帶尋找圖坦卡門的祭廟,因為其繼任者Ay和Horemheb的祭廟都在這個區域。然而就在動工的幾週後,有了驚人的發現! 

經過大約半年的考古工作,相關的資訊首度在2021年4月8日發佈。考古團隊找到的是一座許多團隊都遍尋不著的失落城市──「耀眼阿頓」(The Dazzling Aten,或稱Malkata),根據歷史記載,這個城市不僅有Amenhotep三世的三座皇宮,也是帝國的行政與工業中心。這個古代城市不僅規模大,且其保存狀態良好完整,堪比義大利的龐貝古城。並且出土了大量的戒指、雕刻聖甲蟲、彩繪陶容器、泥磚,其上都有 Amenhotep三世的王名圖章,證實了年代與史料記載相符。 

Hawass說道: 

城市的街道兩旁都有房舍,有些牆有3公尺高。我們可以看見這個城向西延伸,直到著名的Deir El-Medina*。 

*譯註: Deir El-Medina是新王國時期從第十八到第二十王朝帝王谷工人居住的城鎮。因為在遠離河岸的山腳下,所以保存情況也相當好,提供了許多關於當時工人生活的考古和文獻資料。 

在團隊的挖掘及研究下,目前已經成功辨識出一些空間的功能。例如在南區有一個烘焙坊,且有完整的火爐和儲存用陶罐,從其大小看來,這個廚房的伙食要餵養的是一群數量相當龐大的工人和雇員。 

行政及住宅區雖然尚未清理完畢,但可以看出有大型且規劃完善的建築物。整個區域由鋸齒型的牆圍住,這種牆在古埃及並不常見,主要出現在第十八王朝的末期。鋸齒圍牆只有一個進到內部迴廊和居住區的出入口,因此可以推斷這是一個需要加強管理保護的區域。 

另外還有工作區。一部份負責製作建造神廟及附屬建物的泥磚,泥磚上就有 Amenhotep三世的王名圖章(右圖)。還發現了大量製作護身符、精緻裝飾物的模具,這些都證明這座城市廣泛的參與了製作尼羅河兩岸神廟和墓室所需的物品。 

目前最新的重要發現是一個裝有約10公斤肉的罐子。可以看到古人的食物留存至今固然有趣,不過真正重要的是表面的文字,大致可翻譯為: 

37年,為了第三次賽德節*準備的肉,來自Kha的豬圈的屠宰場,由屠夫luwy製做。 

*譯註: 賽德節(Heb Sed or Sed festival)是埃及最古老的慶典之一,會在一位法老登基三十周年時慶祝,之後每三年慶祝一次。一般認為這是一個儀式性重現Menes(Namer)統一埃及的典禮。 

這段文字,除了讓我們知道兩個曾經人名,更重要的是確定這個城市直到 Amenhotep三世末期(至於這個時期法老到底有沒有和兒子共治,目前學者看法不一)都還有人居住,因為他的兒子Amenhotep四世,也就是著名的阿肯那頓(Akhenaten),不久後將遷都到阿馬納(Amarna),將埃及帶入一個獨特而短暫的一神獨大時期。 

這些斷垣殘壁也許沒有金銀珠寶吸睛,但美國John Hopkins大學埃及學教授Betsy Bryan點出其重要性,並將這個城市譽為圖坦卡門墓葬之後,埃及最偉大的考古發現: 

找到這座失落的城市,不僅讓我們一窺古埃及人在帝國最富裕時的生活,也幫助我們解開一個巨大的歷史之謎:為什麼阿肯那頓和娜芙蒂蒂決定遷到阿馬納? 

希望之後的繼續挖掘,有機會找到更有突破性的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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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續討論 

在圖坦卡門之後將近一個世紀,又有重大的發現,實在是振奮人心。不過考古上有時候會有重複挖掘的情況,畢竟埃及除了河岸的綠地和少數的綠洲,多數地區都是滾滾黃沙,如果沒有特別管理,很容易就會回到塵土之下。有時考古學者也可能基於一些因素,選擇不再繼續挖掘,並回填以保護/保存遺址。 

因為房屋及道路結構的相似性,有人提出,這次的重大發現,會不會其實根本是1934-1935年法國東方考古中心(Institut Français d’Archéologie Orientale, IFAO)就曾進行清理並發表的城鎮。很快的考古團隊中的Vicky Jensen就在臉書整理得比較地圖,表示這兩處其實相距超過100公尺,而且團隊在挖掘時當地還有清楚的地層,顯示這個地區從未被挖掘過。至於兩者之間是否相連或相關,只有等待日後繼續清理挖掘才會知道了。 

參考資料 

https://www.washingtonpost.com/world/middle_east/luxor-lost-city-tutankhamun-archaeology/2021/04/08/4d9577d0-9863-11eb-8f0a-3384cf4fb399_story.html?fbclid=IwAR2z1GyWzchRrW0ofdFcRN6cqvxnYd-9OVACXc0he-GdYyVpttn-67SGUQ8

https://english.ahram.org.eg/News/408778.aspx?fbclid=IwAR2cqpMVF9ypX4EdeED8kTVNNM-sF6Dnc29xT2wNuHWlIhxVC0CKoBGRD3U

https://en.wikipedia.org/wiki/Aten_(city)

https://www.britannica.com/topic/Heb-Sed

古埃及人的頭髮與假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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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習人貼心提醒:下有木乃伊圖,請小心閱讀

古埃及人的頭髮相較於被世世代代的有識之士重複翻看的文本和編年史,長久被視為「輕浮」的主題,直到相對晚近才成為長期、認真的研究主題。不幸的,這種態度在埃及學中導致某種不平衡。儘管非常重要,但文字證據絕對不是了解一個文化的唯一途徑,尤其當時識字率低於百分之一,文字實在很難作為研究古埃及人生活的最佳工具。

不過,這當然要看研究者所認為的埃及人是誰。可以確定對於許多學者而言,古埃及似乎由一群識字的男性貴族,包含國王、祭司、書記等人所組成,而沉默的大多數則被鄙視為不過是不識字的「鄉巴佬」(peasants)。但就是這些「鄉巴佬」建造了那些古蹟,還創造了為這個文化奠基的財富。他們也值得成為認真研究的主題,不論他們製造便於研究的書寫證據之能力。

做為另一種資訊的來源,人們自身的遺存提供了豐富的證據,因為埃及的氣候平等的保存了人工木乃伊化的貴族屍身和最窮困的個人之遺存。簡單的埋於沙地,乾熱的條件讓導致腐敗的水分乾燥,使屍體自然木乃伊化,同時乾燥並保存皮膚、頭髮、指甲等軟組織。這些不只是許多造型的主體,也包含可以藉由幾乎不造成損壞的技術進行分析取得的大量資訊。

當科學研究日漸精細,身體的每個部位開始訴說各自精采的故事,頭髮尤其是如此。社會各族群的古埃及人都因諸多不同的原因,對頭髮做出不一樣的處置。他們選擇描繪它的方式,以及隨之發展出的髮型也可以用來為整個王朝時代建立一個好用的編年史,可以用來比對保留下來形式五花八門的頭髮。

不過,從考古發現或藝術、文學紀錄看都很清楚,埃及人的頭髮並不是全部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會依據個人喜好、財富和社會地位,同時也受到數千年間不可避免有所變的時尚影響。假髮(wig,譯註:一整頂的假髮)和接髮(hair extension,譯註:接於本身頭髮的假髮)是日常生活和喪葬都會穿戴的物件,結合對華麗與威儀的渴望,以及清潔的實用性。在埃及極端的氣候下,對於光頭或短髮最涼爽的選擇會是以假髮阻隔陽光的傷害,其次則是簡單的亞麻布頭巾,因為體溫可以透過網狀的纖維排出,而又同時可以保護頭部。剃除天然的頭髮並採納假髮也同時是衛生措施,大幅降低了與寄生蟲感染相關的健康危機,尤其是頭蝨(Pediculus humanus capitis)的問題。確實,希臘歷史學家希羅多德就表示:「埃及祭司們每隔一天就會剔一次全身的毛髮,以防蝨子或其他同樣令人不悅的東西在執行宗教義務時出現。」

用來製作假髮或接髮的毛髮來自人類,可能是自己的或買來的。頭髮本身作為有價值的商品,與黃金、香料同列在拉罕(Kahun,或稱El-Lahun)城的帳目單上。一旦收集到所需的髮量便分成一綹綹,再用密齒梳梳開打結並去除跳蚤卵,在梳子上有時還可以發現蟲卵的痕跡。運用一組令人驚豔的理髮工具,假髮工匠會將準備好的頭髮做成髮辮或捲髮,視髮型需求而定。再將每一件分別裹上加熱的蜂蠟和樹脂混合的固定劑,等到冷卻就會變堅固,因為蜂蠟的溶點是140°–145°F(約60-63°C),用此法鞏固頭髮即使在埃及極端的天候下仍會有效。

第十一王朝Nefru王后的梳妝情形,王家髮型師Henut正為王后盤上接髮。 出土於Deir el-Bahari的Nefru王后墓。(圖片來源:布魯克林博物館)

如此,每個獨立的髮束和髮辮就可以接髮的形式直接連結到真髮上,或將髮束固定在木製的頭型架上製成出來的網底,製作成一頂假髮。儘管亞麻線和皮條有時也用來製作網底,但通常還是使用編織的髮束。各個髮束可以直接和即將成為網底一部分的緯線織在一起,或直接綁到位置上。另一種方法是將髮根環繞網子的一部分,壓緊再以較小的髮束纏繞,塗以蜂蠟樹脂混合劑固定。這些製作技術和假髮工匠顯著的技巧常生產出水準足以和現代媲美的假髮。而且儘管一直有人懷疑他們的假髮可能重到導致頭顱頂葉變薄(!),他們輕量級的製作讓它也一樣容易穿戴。

我們近期在鷹隼城(Hierakonpolis)手工藝者墓地發現早在西元前3400年就有使用接髮。而最早的真假髮(actual wig)碎片可追朔至王朝的初始期,在阿拜多斯的烏姆卡伯(Umm el-Qa’ab)墓地相當大量的被發現,儘管破碎,仍呈現其高度複雜的製造技術,包含一些髮緯線(hair weft)上附有各種不同的波浪捲髮、柱型捲髮(ringlet)以及髮辮。

儘管在古王國相對較少「頭髮發現」(”hair finds”),在 Deir el-Bahari的第十一王朝墓地找到豐富的關於Mentuhotep二世(c. 2061-2010 BCE)宮廷的有趣樣本。

這位法老的幾位妻子被發現時仍保存良好,包含他二十歲的王后Ashayet,她個人剪短的頭髮被辮成髮辮,尾端都以一滴樹脂固定劑定型,她頭髮本來的深褐色也被施以深褐色的蔬菜著色劑加強。不過,最有趣的例子應該是在這位法老士兵的集體墓中找到,其中一人為自己的頭髮接了短的假捲髮。由於他的喪葬看起來是在戰後倉促執行,這就不可能解釋為死後的加工,而是在世時就如此,支持了頭髮在頭盔引進之前是士兵唯一防護的理論。

最古老的完整假髮也屬於這個時期,其中最早者在女祭司Amunet墓中找到。在利什特(el-Lisht)墓地左近的一些第十二王朝墓中的木儲藏箱裡也都有找到假髮,儘管保存情況惡劣,但都是以人類毛髮裹上樹脂固定劑製成。

至於新王國,保存下來的假髮與假辮子反映了當時流行的多種男女髮型。來自底比斯,現存於大英博物館的男性雙風格假髮便是很好的例子,完全以真髮製造,分成兩個不同的層次:上層的淺褐色捲髮覆蓋在底層數百原本長達38公分的深褐色髮辮上。這是雙(或複式)風格深受當時男性官員和貴族的喜愛的清楚例證,但卻反覆被標示為「女性貴族的假髮」,這反映了將任何隱約具有裝飾性的物品歸屬於女人的傾向。

出土於底比斯墓中的雙風格男性假髮,以人髮為材料,上層是捲髮,下層則是數百根細辮子。(BM EA2560)

一個來歷不明的新王國稍晚相似例子,現藏於柏林,也是網底加上捲髮和辮子的安排;另一個有同樣雙風格的破碎樣本由在尤亞(Yuya)帝王谷的墓(KV 46)中找到他部分的假髮組成。一個「人工柱型捲」的奇特樣本,顯示來自一頂較短的假髮,在可能是尤亞曾孫的圖坦卡門之陪葬品裡一個小方解石箱中找到。 努比亞持扇人Maherpra也被葬在王家之谷,但相對於前述的高度人工風格,他在自己理過的頭上戴著一頂用自己的黑人髮(heliotrichous [Negroid] hair)製成的短螺絲頭,製造出完全自然的風格。

女人的假髮很明顯的較男人戴的不花俏,也因此較為自然。新王國女性偏愛的長髮風格保存最好的例子在Meryt與Kha丈夫共用,位於Deir el-Medina的墓中一個Meryt的高木假髮盒裡找到。它由稍長於50公分的深褐色捲曲髮束以複雜的結固定在構成中分髮型的細辮周圍製成。一個相似的長辮假髮在Hontempet公主的木乃伊頭上找到。這位公主還被提供第二頂假髮,是以人工捲髮束綴以柱形捲髮製成。

Meryt的假髮。現藏於都靈美術館。Su Bayfield攝於2008。(圖片來源:Deir el Medina)
Hontempeta木乃伊和胸前的假髮。(圖片來源:Mathilda’s Anthropology Blog)

完整的假髮之外,獨立的髮辮被用來增加厚度和長度。葬在el-Mustagidda的一位男性,他的頭髮就被人工用線將本身的頭髮和人頭髮相接,而Meryet-Amun王后的褐色波浪髮在頂部和鬢角部分被加了上粗下窄的辮子,製造出當時流行的「大頭」(top-heavy)效果。還有另一些複製的髮辮也是他的陪葬品,類似組合的假髮辮也在哈謝普蘇的大臣Senenmut的女性親戚墓葬中發現。許多深褐色人髮製成的上粗下窄髮辮接在他母親Hatnefer的灰色短捲髮上,並在頭部兩側分為兩大束,尾端整理成兩個圓,製造出藝術呈現裡可見的蓬鬆髮型,即所謂的「哈托爾捲」(“Hathor” curled)。

發掘於布巴斯提斯(Bubastis)的第二十二王朝哈托爾柱頭,他看起來像是Ω髮型被稱為「哈托爾捲」。(圖片來源:波士頓美術館)

假髮辮有時也可以穿戴來表示宗教連結,女神哈托爾的崇拜者有時候就在腦後接上三股髮辮。在更加實際的層次,這些髮辮可以用來掩蓋通常因年紀而導致禿頭的部位。被辨識為Tetisheri王后的木乃伊就被發現將可觀的褐色髮辮辮入她自己稀疏的白髮裡,同樣的技巧也被王后Ahmose-Nofretari和Hontimihou的髮型師們應用。

未完。請繼續閱讀:古埃及人的頭髮與假髮(下)


本文經原作者Joann Fletcher同意翻譯,非經允許請勿轉載,原文刊載於The OstraconThe Egyptian Study Society, vol.13(2), 2002 Summer。註釋與參考書目請見原文(原文連結已失效)。

Fletcher女士是個一有頭勁爆紅捲髮的埃及學教授,現在任職於英國約克大學考古系,大家可能在不少介紹埃及的節目上看過他。

原文只有幾張黑白圖片,所以譯者另尋彩圖和補充圖板以幫助了解,圖片出處請見圖說。

朋特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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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特的古埃及文寫法。(資料來源:維基百科)

我們對朋特(Punt)這個地方所知甚少,目前所知的大部分資訊來自與之有大量貿易的古埃人,他們稱之為 Pwenet、Pwene或Ta netjer(God’s Land,神之領地)。

神之領地

解釋一:

由於從朋特運來的物品被祭司使用,或用來裝飾寺廟,所以這個地方被稱為「神之領地」,也被認為是阿蒙神的花園。第十八王朝法老Amenhotep三世的停靈廟裡有一塊石碑便紀錄了一段由阿蒙神說的話:

將我的臉朝向日出的方位,我為你創造一個奇蹟,我讓朋特之地[的人]來到你面前,帶著他們土地的各種香花,請求你的和平、呼吸你給予的空氣。

解釋二:

古埃及稱朋特為「神之領地」並不表示他們認為朋特是神聖的地方,而是表示那裡是太陽神的地域,也就是位於太陽昇起方向的地方。

→以上兩種解釋對於「神」這個部分有些不同的意見,也各有其道理,不過至少我們可以確定朋特位於埃及的東方(日出方向)。

埃及人記錄中的朋特貿易

埃及人去朋特的最早記錄是在第五王朝法老Sahure時,但在第四王朝法老古夫的年代就有來自朋特的黃金的紀錄。而後,第六(延伸閱讀:佩皮二世)、第十一、第十二、第十八王朝有更多的朋特遠航。

在第十一王朝法老Mentuhotep三世時期,一位據說是重起埃及與朋特貿易的官員Hannu又組織一或多次前往朋特的旅程,但並不確定他是否在遠征隊中。第十二王朝法老Senusret一世和Amenemhat二世也成功來回於神秘的朋特與埃及之間。在第十二王朝,與朋特的貿易還在文學作品《船難船員的故事》(”Tale of the Shipwrecked Sailor“)中被傳頌。

還有一趟前往朋特的旅程被記錄在盧克索(底比斯現名)附近的Deir el-Bahri,女法老的哈謝普蘇停靈廟。

哈謝普蘇墓中描繪的遠航貿易人員。

哈謝普蘇統治時期相較於第十八王朝其他法老的戰鬥風格,他積極投身管理並鼓勵商貿,派出五艘有30位槳手的船從紅海岸的奎希爾(Kosseir)出發,前往朋特。這主要是商貿遠征,因為朋特生產埃及人宗教和藥妝用的沒藥、乳香以及香油膏。雖然不知道確切的時間,但船隻回來的盛大情況被刻在哈謝普蘇位於Deir el-Bahri壯觀的神廟裡:「船隻滿載朋特珍貴的產品、許多價值非凡的樹、芳香的樹脂和乳香、大量的黑檀木和象牙……。」

工匠讓船隊歸來的景象在神廟壁畫中永垂不朽,不僅描繪一株株的沒藥樹苗和一袋袋的乳香,還有在行程中捕獲的魚還有其他動植物,細緻的幾乎可以辨識出物種名稱。(圖片來源:http://www.iconicguides.com/egypts-exotic-trade-with-africa/)

哈謝普蘇的停靈廟是關於朋特相關資訊的其中一個重要來源,甚至告訴我們當時朋特國王和王后的名字── Parahu和Ati 。

描繪在哈謝普蘇墓室中的國王Parahu和王后Ati。

考古發現──出發之地

波士頓大學考古系教授Kathryn Bard教授和義大利考古學家Rodolfo Fattovich率領團隊從2003年起在古埃及艦隊出發前往朋特的Wadi Gawasis(意為「間諜之谷」,valley (wadi) of the spies)進行挖掘,並找到航海文物標誌當時埃及與朋特之間有大量貿易。

Wadi Gawasis位置。(圖片來源:http://www.bu.edu/archaeology/research-centers-labs/mersa/)

2004年的聖誕節,在港口上方的砂質崖壁上才挖掘了一個小時就找到一個拳頭大的洞,繼續挖掘,驚訝的發現這是一個人造的洞窟,幾天後又找到第二的洞窟的入口,洞窟切入珊瑚化石基岩。這次探索的結果找到大約可追朔到3800年前,藏有航海器具的儲物洞穴。

洞穴1的入口,洞內有許多3800年前的航海用具。

在洞窟中,考古學家找石船錨、船用木材等。其中最震撼的發現是所謂的「繩穴」,其中有大約26捲備用繩索,而且看起來保存完好,幾乎是「凍齡」!

洞穴中的繩索,即使已經數千年,卻如同船員才剛離去般完好。

並不是所有出土物都像這些繩索一樣完好如初,考古團隊有找到一個石灰岩質石碑,但銘文受嚴重侵蝕,難以辨讀。不過另外一個面朝地埋於沙中的石碑就比較幸運,被完美保存。石碑上敘述兩次王家派出的遠航,一者前往朋特,另一者前往碧亞朋特(Bia-Punt,意為朋特的礦場)。這份文字記載是這個團隊找到的第一個關於第十二王朝法老Amenemhet三世派出這樣航程的證據。

描述Nebsu、Amenhotep兩兄弟航行前往朋特及碧亞朋特的石碑。

在洞穴之外,研究者也找到四十多個貨箱,其中兩個箱子上面寫有箱子裡原先裝有的物品名稱,還有第十二王朝法老Amenemhet四世的名字,並刻著:「朋特的美妙物品」。

洞穴外找到的貨箱。

以上在Wadi Gawasis找到的這些考古證據揭曉了埃及與朋特之間複雜多樣的紅海貿易網。 主導這次任務的Bard博士表示:「我們有一部分航行至朋特的船、遠航至朋特和碧亞朋特的銘刻/文字證據、來自朋特的產品──黑耀石和黑檀木,還有南紅海地區的陶器。在一個地點有這麼多種不同形式的證據是很稀有的。」

前往朋特的船

航行去朋特是一項浩大工程,需要有效的管理以及各方的配合才有辦法成行。

為了要建造這些遠洋船,雪松木從海拔一千多公尺的黎巴嫩山上砍下搬到海岸,經由地中海送抵三角洲,再以船支逆流而上運至打造船身的地點Coptos(或稱Qift),之後船身拆解,和食物、繩索、陶器,以及其他補給物資一起以驢車運輸,跨越100英里(約160公里)的沙漠來到Wadi Gawasis。在港口重新將船組裝起來,準備經由紅海航行到朋特,去蒐集法老所需的珍寶。

科學家參考各項資料重建出前往朋特的船。

以下是考古學家在Wadi Gawasis進行挖掘,還有嘗試打造古埃及遠洋船的介紹影片,可供參考,只可惜沒有中文字幕。

朋特的位置

目前較多人接受可能是朋特的地方。(資料來源:維基百科)

這個神秘地方的確切地點究竟何在現今無人知曉。而有可能是朋特的地方(見右圖)是非洲最不安穩的地區,這可能導致難以找到相關的考古證據,但還是誠心希望中有一天可以找到證據,解開這個謎團。

也有人指出朋特跟聖經中的普特(Put或Phut)可能是同一的地方,但這又牽涉到聖經研究的問題,本文暫不贅述。

無庸置疑的是,朋特對於埃及人來說,不僅在貿易上具有重要性,也有歷史性的關鍵地位。一說古埃及人把朋特是為他們的古老家鄉。在The Making of Egypt (1939)一書中,已故埃及學家W. M. Flinders Petrie表示朋特「對埃及而言是神聖的,是他們種族的起源」。E.A. Wallis Budge也表示:「王朝時期的埃及傳統認為埃及人的原鄉是朋特。」

朋特還有可能是什麼地方呢?

其實,朋特位於印度的這個假說被早期學者認真審視過,最終被放棄的原因是「太遠」。這顯然不是一個很好的理由,因為埃及人有兩個可能有辦法抵達印度:

  1. 沿海岸航行;
  2. 其實他們的造船、航海技術比我們想像的好。

關於第二點,只能說現代人常常太過自以為是。以中文讀者可能比較熟悉的鄭和(明代七次下西洋的三寶太監)寶船為例,就常常有人質疑史書所記載之大小太過浮誇。不過我們實在不應該太小看古人,即使沒有現代的科技,他們卻可能擁有已經失傳的技術是我們不知道的,而且在極權的法老、國王或皇帝的一聲令下,許多我們覺得不可能的事都有機會化為可能,更何況我們現在討論的是在距今四、五千年前就建造出如今仍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金字塔的古埃及人啊!

其實印度是朋特的可能性是很高的,因為記錄中朋特的動植物、香料都可以在印度次大陸找到。另外還有一則有趣的資訊,如果是真的,那麼幾乎可以確定印度就是朋特。印度史學者Klaus K. Klostermaier在他的A Survey of Hinduism中說到:

活絡的經濟貿易在古代地中海地區與印度之間發展了幾個世紀,尤其印度西岸的港口,其中最著名的港口是Sopara,離今日孟買不遠。……現今克拉拉邦的科東格阿爾盧爾(Cranganore),被認為就是古代的Muziris,聲稱曾與派出五艘船前去取香料的哈謝普蘇統治下的埃及,還有所羅門王時期的古以色列都有商貿往來。顯然,接觸在埃及被希臘,稍後再被羅馬征服之後並沒有中斷。

參考資料:

http://www.abovetopsecret.com/forum/thread534385/pg1#pid7893813

文章分為兩頁,請自行點選標題下方的數字2前往下一頁

http://www.bu.edu/cas/magazine/fall10/Egypt/

介紹在Wadi Gawasis的考古成果

*無特別註明來源的圖片來自以上參考網站。

阿肯那頓與阿馬納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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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肯那頓頭像。(圖片來源:Amarna Project)

阿肯那頓(Akhenaten)大約在西元前1353年登基。他父親Amenhotep三世的統治期間既長又繁盛,外交方面,也從先人不斷軍事征戰的政策大轉向。這段前間一系列盛大的慶典在底比斯(現盧克索)舉行,底比斯不僅是當時埃及宗教的首都,也是國神阿蒙─拉的家。新法老被加冕,成為Amenhotep(意為「阿蒙是滿意的」)四世,以新法老之名建造的神廟和裝潢計畫即刻啟動。他在位早期的藝術品風格還跟前人類似,但就在一、兩年後,他便開始以非常不一樣的風格為阿頓(Aten)或神聖太陽光盤(sun-disk)在卡奈克建造神廟,並因為阿頓,將自己的名字改為阿肯那頓(譯註:意為「阿頓的有效精神」[Effective spirit of Aten])。

阿肯那頓的皇后是娜芙蒂蒂(Nefertiti),他們有六個女兒。他還有其他妻子,其中包括可能是圖坦卡門的媽媽的神秘Kiya(譯註:已經以DNA檢測確定圖坦卡門的媽媽是被稱為年輕女士[the Younger Lady]的木乃伊,但不知其名)。王室女人在這個時期的藝術中扮演非比尋常的角色,尤其娜芙蒂蒂,她常常出現在丈夫身邊。娜芙蒂蒂在阿肯那頓統治的第十二年左右從考古紀錄裡消失,有一些人認為她在阿肯那頓統末期以神秘的共治者Smenkhkare再次出現。

宗教改革 

埃及傳統上崇拜多神,祂們以人、動物或動物首人身被呈現。一些神專屬於特定地方或城鎮,其他則被廣泛接受。從早期開始,太陽神祇,例如拉,便在埃及宗教中扮演重要的角色,因為太陽遙遠卻無遠佛屆的全能與法老不論在埃及內外皆擁有至高無上權力的概念相符。

在新王國,太陽神祇再次變得顯赫(譯註:中王國時阿蒙神比較受重視),其中的阿頓(Aten)就是每天都可以看見,穿行天空而過的太陽光盤(sun-disk)。阿肯那頓將阿頓的地位提昇至「唯一的神」,形象是太陽光盤,並射出末端是手的光芒,手伸向王室家庭,有時候還會給予象徵生命的符號(譯註:即安卡☥)。阿肯那頓一家常常被描繪在崇拜阿頓,或只是在太陽光盤下進行日常活動。王與神之間的緊密關係藉由藝術和文字一再強調。法老與神建立起連結,不過一般大眾崇敬的對象似乎專注於阿肯那頓和王室家庭,而非阿頓本身。

阿肯那頓的宗教應該不算嚴格說起來的「一神教」,儘管只有阿頓被實際的崇拜和提供神廟,其他諸神依然存在,並在銘文中被提及,主要是其他太陽神祇和一些抽象概念的人格化。即使是阿頓的名字──跟法老一樣寫成王名圖章的形式──也是由以其他神的辭彙來描述阿頓的神學陳述所組成。然而,大多數傳統的神祇並沒有受到包容,工匠們被派往埃及各地的神廟去鑿除他們所見那些神祇的圖像和名字 。

在阿肯納頓統治期間,一些以阿頓為對象的詩歌被創作出來,讓我們得以一窺James Allen(譯註:美國埃及學家,現任教於美國布朗大學)所形容的阿肯那頓宗教的「自然哲學」。為了讚揚太陽的全能,大自然的奧秘被述說:太陽升起時所有的生物歡騰,而那些不乾不淨的東西只在夜裡沒有太陽時出沒。

阿肯那頓與娜芙蒂蒂在阿頓底下與女兒嬉戲。這時期的藝術相較之下注重日常活動。

阿頓的地平線 

阿肯那頓決定,阿頓的供奉需要一個尚未被傳統神祇崇拜汙染的地點,於是在中埃及選取一個地點作為新都,命名為Akhetaten,「阿頓的地平線」(Horizon of the Aten)。那裡是一個三面被峭壁包圍的沙漠,西側則是尼羅河,今日被稱為阿馬納(el-Amarna)。法老在城市周圍的峭壁上留下一系列的紀念銘文,闡述他搬遷的理由,以及描繪他對這個城市的建造計畫,並列出一串的建築物。

城市東邊有一條通往沙漠的山谷,法老開始在那裡為王室家庭鑿墓。在接近河流的平原地,雄偉的阿頓神廟群被建造,採上空開放式,以接受天空與陽光,這可能是受到早期祭祀太陽神拉的神廟的設計所影響。其他重要的宗教場所則座落在沙漠平原邊緣。這座城市裡還有至少四座王宮,形式各異,附加所有維持王家、宮廷和神廟所需的行政設施、儲藏間和工作室。

Akhetaten有時候被形容像是某種烏托邦計畫,然而,儘管城市的神廟與王宮區清楚經過規劃,並沒有任何證據顯示阿肯那頓對民生規劃有興趣,而且居住區呈現自然發展的樣式。有錢人似乎以高牆圍起一塊地,並在裡面建造寬敞的房子和附屬建物,而那些跟隨宮庭而來的人,房屋和棚舍就擠在這些圍牆之間。這個城市大致比起其他當時的市中心較為不壅擠,但那只是因為它被居住的時間很短,填充的過程仍處於嬰兒期。阿馬納是少數我們有可觀數量的考古資訊可以知道古埃及人確實如何生活的地方之一。

阿馬納遺跡。

後續 

阿肯那頓死於他在位的第十七年,而他的改革在這之後並沒有維持很長的時間。關於他的共治者Smenkhkare我們一無所知,他在阿肯那頓死後顯然沒有維持權力太久。王位傳到一個小孩──圖坦卡門(原名圖坦卡頓。譯註:原名意思是「阿頓的形象」,之後改成「阿蒙的形象」)身上,他可能是阿肯那頓和Kiya的小孩。攝政代表這個孩子管理國家,很快就放棄了Akhetaten和阿頓崇拜,回歸到埃及的傳統神祇和信仰中心。神廟和對諸神的信仰恢復,人們也離開他們的房子,回到舊首都底比斯和孟菲斯。

隨著時間推移,恢復傳統信仰的行動轉變成對與阿肯那頓所有有關物品的全面抹消:他的圖像和名字被從建築上移除,他的神廟被拆除,石塊被再利用於其他正統王室建築計畫的地基。Akhetaten漸漸瓦解,埋沒於沙漠之中,阿肯那頓和直接繼承人的名字被官方的王表刻意忽略,以至於他們在考古發掘出Akhetaten之前都沒有人知道,而圖坦卡門墓的發現則使這些失落的法老一變成為古埃及最有名的統治者。

節譯自:http://www.bbc.co.uk/history/ancient/egyptians/akhenaten_01.shtml

2011/2/17最後更新,作者Kate Spence現為英國劍橋大學教授。未另外標明來源之圖片為原文配圖)

延伸參考:對阿馬納的考古挖掘和研究仍持續中,目前成果呈現在Amarna Project 網站上

古埃及的武則天──哈謝普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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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法老哈謝普蘇,就像其他法老一樣帶著象徵法老權力的假鬍子。(圖片來源:Wikipedia)

哈謝普蘇(Hatshepsut)是第十八王朝法老圖特摩斯(Thutmose)一世和他的王后Ahmes所生的長女。大約西元前1492年圖特摩斯一世死後,由於和王后沒有兒子,王位由一個次要妻子所生之子圖特摩斯二世繼承。

為了鞏固王位,圖特摩斯二世迎娶由王后所生的異母妹妹哈謝普蘇為王后(沒看錯,對古埃及人來說即使親兄弟姊妹也可能發生,有時父親甚至也娶女兒為妻,不過倒是沒看過兒子娶母親為妻的)。圖特摩斯二世健康狀況不佳,年紀輕輕便在大約西元前1479年過世,由於他們兩個只有一個女兒Neferure,於是王位由次要妻子所生的幼子繼承,並由哈謝普蘇擔任圖特摩斯三世的攝政太后,掌控所有國家事務直到這個繼子長大。

古埃及女性的社會地位,相較於其他古代社會來得高些,由女性掌權也不是史無前例。然而幾年後,哈謝普蘇便踏出前所未見的一步,自己承接起法老的頭銜和所有的權力,並把圖特摩斯三世送到軍隊裡成長,遠離統治中心和宮廷。過去的埃及學家認為是這個王后為了實踐自己的雄心壯志而做出這樣的創舉,但近期有學者提出另一種看法:這個舉動可能為了因應來自王室家族其他分支的威脅等政治危機,所以哈謝普蘇這麼做可能是為了保住繼子的王位。

卡奈克紅祭堂(Red Chapel, Karnak)的浮雕呈現圖特摩斯三世(左)站在哈謝普蘇(右)之後,可見哈謝普蘇的地位較高。(圖片來源:維基百科)

深知自己取得王位極具爭議,哈謝普蘇為了強化自己的合法性,不斷強調自己的王室血統,並聲稱她的父親指定她為繼承人。更重塑自己的圖像,下令在當時的繪畫和雕像中把自己描繪成男性,戴上假鬍子,而沒有乳房,不過臉部線條仍可以看出具有女性的柔和。哈謝普蘇還在政府中啟用自己的人,其中Senenmut是她的總理大臣,有些人認為Senenmut可能不只是重臣,還是哈謝普蘇的情人,但這個說法缺乏足夠的證據去證實。

身為法老,哈謝普蘇進行了一系列有野心的建築計劃,尤其在底比斯附近。她最大的成就是在Deir el-Bahri的宏偉神廟,被認為是古埃及建築奇觀之一。

哈謝普蘇在Deir el-Bahri的宏偉神廟。(圖片來源:維基百科)

在她的統治之下埃及經濟繁榮,還達成遠征貿易的成就:她授權的商隊從朋特帶回許多珍寶,包括象牙、黑檀木、黃金、豹皮以及昂貴香料(尤其乳香和沒藥)等。

Deir el-Bahri神廟裡壁畫描繪從朋特船運回埃及的樹。(圖片來源:維基百科)

哈謝普蘇大概死於西元前1458年,約四、五十歲,死後葬在帝王之谷,墓室位在Deir el-Bahri後的山丘裡,並將父親圖特摩斯一世的石棺重新安放在她的墓室裡,讓他們父女死後可以躺在一起,以此強調自己就是父親的繼承人。

之後圖特摩斯三世統治三十多年,他不只跟他繼母一樣是個有企圖心的建造者,還是一個偉大的戰士,為埃及開疆拓土,被稱為「古埃及的拿破崙」。在統治晚期,圖特摩斯三世把幾乎所有哈謝普蘇統治的證據抹滅,包含神廟和各種建築中她的圖像和王名圖章。這麼做可能是要拭去她曾經身為一個強大女統治者的事實,因此研究古埃及的學者直到1822年有辦法解讀Deir el-Bahri牆上的文字前都對哈謝普蘇所知無幾。

1903年,英國考古學家Howard Carter找到哈謝普蘇的石棺(她所準備的三個之一),但卻是空的,就像帝王之谷幾乎所有的墓室一樣。在2005年展開一項新研究之後,一個考古學家組成的團隊自2007年開始對有可能是哈謝普蘇的木乃伊進行檢驗,儘管DNA已經無法取樣比對,但學者們最後依靠保存有哈謝普蘇遺物的密封箱裡一顆牙齒的影像,與候選木乃伊的口腔攝影進行比對,終於找到這位女法老。哈謝普蘇的木乃伊現在存放於開羅的埃及博物館。

參考資料:

http://www.history.com/topics/ancient-history/hatshepsut

http://discoveringegypt.com/ancient-egyptian-kings-queens/hatshepsut/

http://en.wikipedia.org/wiki/Hatshepsut

本文依據以上參考資料比對之後編寫,不過其中一些資訊是之前練習人在其他地方看到的,已經忘記是在哪裡了,請見諒!

新發掘兩座第十八王朝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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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美國研究中心(American Research Center in Egypt)在盧克索(Luxor,底比斯的現名)Qurna(或寫作Gorna)的底比斯墓室110(Theban Tomb 110, TT110)墓庭的挖掘,在2015年三月第一旬就有重大斬獲,接連發掘出兩座墓。

首先發掘出來的是阿蒙神守門人Amenhotep(也被稱為Rebiu)的墓,壁畫描繪墓主與其妻子在奉獻的桌前,也有牆面以狩獵、農耕等日常生活情景裝飾。第二個發掘的墓,墓主叫作Sa-Mut,墓室壁畫呈現日常活動、慶典等,還有一些牆面描繪墓主和妻子Ta Khaeet。

這兩個墓室都是T字型,均可追溯至第十八王朝,而且都有色彩亮麗的精美壁畫,不過也都在古代就已經被洗劫,還一起經歷且見證了阿馬納革命──部分墓室壁畫和銘文被刻意破壞,其中包括阿蒙神的名字。

阿蒙神守門人Amenhotep墓的大廳。壁畫色彩鮮明,但有些部分早已被刻意破壞。

阿蒙神守門人Amenhotep墓室壁畫一隅,描繪農耕的場景。

訊息與圖片來源:

http://english.ahram.org.eg/News/124350.aspx

https://www.facebook.com/permalink.php?story_fbid=350841141787703&id=336764893195328

新王國(1540-1070 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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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hmose的儀式用斧,斧上呈現法老殺敵的畫面。

驅逐希克索人的行動在第十七王朝晚期由Seqenenre或Kamose開始,並由第十八王朝的Amose在1522 B.C.完成。這是一系列將埃及帶向和平與繁榮的戰役,從此,征戰的年代開始!

雖然Ahmos應該是他的前一位法老Kamose的兄弟或侄子,但曼涅托(譯註:托勒密王朝的祭司兼歷史學家,作品《埃及史》是現在研究埃及的重要參考資料)將他擺在一個新王室家族之首,也就是第十八王朝。

為了安定埃及邊界以防未來有更多入侵,Ahmose征服了北起敘利亞-巴勒斯坦,南至努比亞第二大瀑布的疆域。在數十年內,埃及成為古代近東最強大的國家。

Ahmose對亞洲和努比亞的侵略性政策為他的繼承者們所承襲,尤其是Thutmosis一世和Thutmosis三世。Thutmosis三世甚至把這個新帝國的疆界向南推至第四大瀑布,向北推至幼發拉底河,相當於到今日土耳其的邊界。

Thutmosis三世是新王國最偉大征服者,有現代學者稱之為「古埃及的拿破崙」。

軍事征伐帶回來的戰利,以及被征服國家所繳納的貢賦使埃及變得更繁榮而富裕,於是開始廣大的建築行動:建造新神廟,並修葺擴建舊者。阿蒙神(Amun)和祂在首都底比斯雄偉的卡奈克神廟就特別受到愛戴。

埃及的穩定在第十八王朝末期Amenhotep四世,也就是阿肯那頓(Akhenaten)時稍微中斷。他改變了埃及一直以來的宗教信仰模式,並且關閉大多數的神廟,而偏好一個新的神──太陽光盤阿頓(Aton)。這段動盪與巨變的時期被稱為阿馬納革命(Amarna revolution),一般相信在這期間埃及喪失諸多對亞洲和努比亞地區原有的影響力。然而,這些損失也有可能是當地政治環境改變的結果,一個更強大、更具有影響力的西台帝國正在成形。(延伸閱讀:阿肯那頓與阿馬納時期

「異端」法老阿肯那頓巨大雕像的上半身。

第十九王朝初的法老賽提(Seti)一世和拉美西斯(Ramesses)二世開始重拾埃及過往的榮耀,討回喪失的疆土,並重啟第十八王朝就開始的宏大建築行動。大塊的亞洲地區再次被征服,但國際情勢已經改變,埃及這時要面對一個新的強敵──西台。

拉美西斯二世雕像頭部,配戴常與戰事連結的藍盔冠(譯註:或稱為Khepresh,是由染成藍色的布或皮革製成的冠冕,在正面有眼鏡蛇的裝飾,新王國法老常在打獵或戰爭時穿戴,也在一些儀式上佩戴)。

埃及與西台之間的敵對在拉美西斯二世統治的第二十一年劃下句點,兩國簽下和平協定。拉美西斯二世六十七年的統治,剩餘的時間都是和平繁榮的。

然而,到了第二十王朝,埃及近五百年的繁盛以及相對穩定的狀態悄悄的結束。儘管拉美西斯三世顯然是很有能力的統治者,他成功的擊退許多外來入侵者,而且有能力使埃及的影響力再次進入敘利亞─巴勒斯坦地區,但他的統治期間充滿腐敗和社會動盪,還發生一啟可能導致他的生命終結的陰謀。

拉美西斯三世位於Medinet Habu高度戒備的神廟與宮殿入口被認為是國家日漸不安穩的表徵。然而這些防護卻無法避免那個可能導致法老死亡的陰謀。(練習人碎碎念:牆上的浮雕是否有種似曾相似的感覺?跟第一王朝的那爾邁調色盤上殺敵的動作簡直如出一轍,古埃及的藝術呈現方式還真是數千年如一日啊!)

在他死後的幾年,埃及的統一與穩定開始分崩離析。底比斯的阿蒙神大祭司漸漸變成上埃及的實質統治者,而下埃及掌控在法老的行政組織手中。埃及社會另一個強大的族群則是軍隊,尤其來自利比亞俘虜的軍隊,他們也在埃及境內劃地為王。

第二十王朝末,埃及再次分裂,新王國就此結束。

翻譯自:The Ancient Egypt Si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