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部電影被歸類為恐怖片,但片頭響起〈天鵝湖〉作為配樂,就不禁令人嘴角失守。隨著配樂出現在螢幕上的文字,介紹傳說中伊西斯(Isis)用以復活歐西里斯(Osiris)的咒語,也就是本片中虛構用來復活木乃伊的「托特卷軸」(Scroll of Thoth),相當於1999版的「死者之書」(但實際上的死者之書是幫助死者通過審判的指南和咒語)。
另類的致敬
1999版《神鬼傳奇》和續集都出現一個像「鸛(stork)」,卻讓唸咒人卡關的符號。埃及鳥類符號眾多,但女主角一聽就知道唸作Amenophis,讓施咒順利完成。這個符號沒有被拍出來,顯然是一個不存在的符號,因為埃及文中沒有單一符號的讀音這麼複雜。Amenophis其實是希臘化的Amenhotep。1932年的安蘇納姆被設定為第十八王朝法老Amenophis the Magnificent,即Amenhotep三世之女,所以這位公主是異端法老阿肯那頓的姊妹呢!
新版雖然沿用了印和闐、安蘇納姆等人名,但身分關係都重新設定,卻又用另類的方式運用了Amenophis這麼名字。
圓形耳環也許使用黃金等貴重金屬,在造型上卻很簡單,但埃及人可不是到新王國才開始發揮他們在首飾方面的工藝。1894-5年法國考古學家Jacques de Morgan在曲折金字塔所在的代赫舒爾(Dahshur)挖掘,就發現了一位khnoumit公主墓,以及其中令人驚豔的首飾,做工相當細膩。在這一年的挖掘中,還發現一個由不規則圓環和嵌入石榴石的墜飾組成的耳環,環形甚至有部分中空,所以重量極輕,可見工藝技術之精湛。
到了第二十五王朝的法老Piankhi(簡稱Piye),身為這個努比亞王朝的創建者,在慶祝其征服三角洲薩伊斯(Sais)地方統治者的石碑(JE 48862)上,背面下段記錄臣服者奉獻的珍寶中,特別提到了𓆷𓈎𓇌𓏬𓈖𓄟𓇥𓂋𓄕𓄹(SAqyw n msDr),直譯就是耳朵上的環(ring of ear)。也許還是這個有更長戴耳環歷史的民族區分得比較細,覺得有必要寫清楚。而這段碑文的紀錄也顯示,耳環雖然在第十八王朝就已經傳入民間,但在上層階級仍有不同於一般大眾的精緻作品,值得獻給法老並為文紀念。
美國埃及學家卡拉‧庫妮(Kara Cooney)博士任教於UCLA,研究專長是古代的工藝製作和棺槨的經濟學,今(2021)年中出版了Coffin Commerce: How a Funerary Materiality Formed Ancient Egypt(書介請待拜讀後補上)。2018年出版When Women Ruled the World: Six Queens of Egypt,2021年8月出版的國家地理雜誌中文版特刊〈埃及女法老〉,讓我們輕鬆閱讀圖文並茂的「中文」雜誌,就可以一窺書中那些在歷史上被輕視忽略的重要女性統治者。
身為埃及本地人,博士不僅主持過許多大型研究計畫,也曾入朝為官,擔任埃及文化部底下「古物最高議會」(Supreme Council of Antiquities)的秘書長(Secretary-General),之後該單位於2011年升格為獨立的「觀光與古物部」(Ministry of Tourism and Antiquities),博士也是首任部長。
關於這個問題,他不覺得KV62中還有密室。其一是信仰問題:他不認為阿蒙神祭司會讓這位異端王后葬在他們的勢力範圍,位於底比斯西岸的帝王谷。其二,為什麼圖坦卡門要葬在自己母親的墓中?其三,墓的風格和裝飾和Ay(短暫繼位的法老)墓相同,應該是 Ay 在這位少年法老的驟逝時將自己原本的墓讓給他。最後,博士覺得掃描的資訊並不可靠,各方解讀不一,無法支持牆後還有房間之說。
Deir el-Medina(或拚作Dayr al-Madīnah)位在底比斯區域的尼羅河西岸,因當地考古發掘到的古埃及工人聚落而聞名。這個遺址在1922年,也就是 Howard Carter找到圖坦卡門墓葬的同年,由法國埃及學家Bernard Bruyère帶領的團隊發現。這個村落位就在一個方便前往工作地之處,北邊就是著名的帝王谷(Valley of the Kings),東方及東南是王室祭廟(funerary temples),西側還有皇后谷(Valley of the Queens),而這些如今成為研究和觀光勝地的墓室、祭廟,都是居住在此地的工匠們的傑作。
在這個大型工寮裡,找到了有相當一貫性的工作日誌,讓研究者可以從中統計發現,工人缺席工作的主要原因是「病假」,佔了總缺席數的三分之一。而且從資料看起來,就算請病假也不會被扣薪水。排名第二的原因為「和主管在一起」(with his superior),這應該算是公假或出差吧。也有一些我們現在不太可能拿來請假的缺席原因,例如:餵牛、殺牛、釀酒、在田裡(嗯,這些事也很重要,不然可能會沒東西吃),老婆/女兒經期(所以是新好男人?!),在家、在村裡、跟某人在一起、在大餐(咦?)…。
Ebers莎草文書是現存最古老最長的埃及醫療文獻,成書時間約是1550 BC,且學者研判應該是傳抄更古老的文獻。為德國埃及學家 Georg Ebers於1873-4年冬天在盧克索購得,並於1875年整理發表成書(德文原著)。現存於萊比錫大學圖書館中。這份文獻記載了數百條的治療方案,執行醫療者若有不知該如何處理的症狀,可以翻書查找,依照指示治療。若要比喻,可能類似唐朝醫學家孫思邈編纂的中醫古籍《備急千金要方》,這是一部搜集了唐以前許多醫論、醫方以及用藥、針灸等經驗,兼及服餌、食療、導引、按摩等養生方法的巨著,被譽為中國歷史上最早的臨床醫學百科全書。不過,古代文明常是巫醫不分的,所以在埃及的醫書中會看到的可不只是針對個別病症的醫藥,還有神奇咒語儀式。
在第十一王朝法老Mentuhotep三世時期,一位據說是重起埃及與朋特貿易的官員Hannu又組織一或多次前往朋特的旅程,但並不確定他是否在遠征隊中。第十二王朝法老Senusret一世和Amenemhat二世也成功來回於神秘的朋特與埃及之間。在第十二王朝,與朋特的貿易還在文學作品《船難船員的故事》(”Tale of the Shipwrecked Sailor“)中被傳頌。
波士頓大學考古系教授Kathryn Bard教授和義大利考古學家Rodolfo Fattovich率領團隊從2003年起在古埃及艦隊出發前往朋特的Wadi Gawasis(意為「間諜之谷」,valley (wadi) of the spies)進行挖掘,並找到航海文物標誌當時埃及與朋特之間有大量貿易。
無庸置疑的是,朋特對於埃及人來說,不僅在貿易上具有重要性,也有歷史性的關鍵地位。一說古埃及人把朋特是為他們的古老家鄉。在The Making of Egypt (1939)一書中,已故埃及學家W. M. Flinders Petrie表示朋特「對埃及而言是神聖的,是他們種族的起源」。E.A. Wallis Budge也表示:「王朝時期的埃及傳統認為埃及人的原鄉是朋特。」
阿肯那頓(Akhenaten)大約在西元前1353年登基。他父親Amenhotep三世的統治期間既長又繁盛,外交方面,也從先人不斷軍事征戰的政策大轉向。這段前間一系列盛大的慶典在底比斯(現盧克索)舉行,底比斯不僅是當時埃及宗教的首都,也是國神阿蒙─拉的家。新法老被加冕,成為Amenhotep(意為「阿蒙是滿意的」)四世,以新法老之名建造的神廟和裝潢計畫即刻啟動。他在位早期的藝術品風格還跟前人類似,但就在一、兩年後,他便開始以非常不一樣的風格為阿頓(Aten)或神聖太陽光盤(sun-disk)在卡奈克建造神廟,並因為阿頓,將自己的名字改為阿肯那頓(譯註:意為「阿頓的有效精神」[Effective spirit of Aten])。
阿肯那頓決定,阿頓的供奉需要一個尚未被傳統神祇崇拜汙染的地點,於是在中埃及選取一個地點作為新都,命名為Akhetaten,「阿頓的地平線」(Horizon of the Aten)。那裡是一個三面被峭壁包圍的沙漠,西側則是尼羅河,今日被稱為阿馬納(el-Amarna)。法老在城市周圍的峭壁上留下一系列的紀念銘文,闡述他搬遷的理由,以及描繪他對這個城市的建造計畫,並列出一串的建築物。